Wednesday, 4 December 2013

Skinner真不愧是精神导师啊!!!

  • 科學王」「哲學王」的……这么搞笑的称谓。

    施基納(B. F. Skinner)在桃源二村中的「科學王」之夢 
    http://web.ed.ntnu.edu.tw/~ycfang/walden2.htm 
    前言及內容大要
    在梭羅以離群索居的方式居住在華登湖畔以實驗單人生活的可能性之後,當代行為主義大師施基納(B. F. Skinner)也以其篤信的「行為工程學」在其心中構築了屬於兩個人生活或更多人生活的「華登湖第二」(中譯本翻為桃源二村)。
    「桃源二村」是施基納以寓言體所寫作的小說。施基納,身為當代美國心理學家中最具影響力的一位,佛洛依德因為潛意識而將人類貶謫至動物的一員,而施基納更以工具制約將人類還原至機器。因此一方面他被視為救世主般的被崇拜著,一方面他又被看做洪水猛獸,是人類基本價值的破壞者。雖然如此,施基納在本書中的觀點,卻不能使人將其視為一個理想主義者,因為他也希望建立一個完美的社會,一個美麗的新世界。在其中,人們的愛和生活得到保障,人與人之間處於永恆的和諧。
    「桃源二村」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一位心理學教授(書中的第一人稱主角),一位哲學教授以及四位年輕男女結伴去訪問這位心理學教授過去的同事所創建的社區,這個社區即是依據人類行為科技學所建立的「桃源二村」。在這社區短短的數天中,他們見識到了行為科技學所帶給這社區居民種種美好的一切,諸如人與人間沒有仇恨、嫉妒(也沒有感激!),每個人的潛能得到充分的發揮,人們都以最省時省力的方式從事自己所喜愛的工作等。在訪問參觀完後,六位人士中的一對年輕男女決定留在社區中,因為他們感覺到不會再有更理想的生活了。至於哲學教授則仍然抱持著輕蔑不屑的態度,因為他認為桃源二村否定了自古以來哲學討論中的重要問題。而這位心理學家則在幾經考慮後,才在離開了桃源二村數天後,又重新回到桃源二村中。
    書中所代表的意義毋寧是相當明顯的:人類必須拋棄那些傳統或偏見在我們身上所「制約」的那些尊嚴;那些抽象虛幻的價值;那些我們自以為人之所以為人的身段,轉而俯伏在以科學所建立的理想社會中(書中的主角正是以步行數十哩回到桃源二村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朝聖」之意),如此人類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由於施基納特別強調行為科技或是文化工程的重要,而且桃源二村又有所謂的「規劃委員」的設置,他對民主政治的名為大多數人服務,卻只流於為少數人所利用也不贊同,令人不禁想起柏拉圖「理想國」中的「哲學主」(這正是這學期上課的主要內容)。於是本文乃以「科學王」來象徵施基納的夢想,並且由「科學王」與「哲學王」的比較,來論述施基納的主要論點,最後並對施基納的觀點加以批判。不過這批判的立足點,不是人文主義或佛洛依德的心理分析學說,而是企圖站在施基納學說的內部來考察其合理性及可行性。
    施基納的「科學王」與柏拉圖的「哲學王」
    嚴格說來,施基納的「科學王」不是指特定的一個人或一群人(因為「科學王」只是桃源二村的過度性措施),而且若更精確的說是「以科學為王」之意。而不像柏拉圖的「哲學王」是著重在少數人的英才教育,是指某些特定的一群人而言。不過由於施基納在本書中所採取的計畫教育實在令人不禁想起柏拉圖的教育方式,所以將兩者放在一起加以比較。
    一、施基納與柏拉圖均對整個教育採取嚴密規劃的措施。以桃源二村來說,孩子一生下來後,便被送到育嬰中心去加以撫養,依據行為科技的原則來撫養孩子。雖然父母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哪一個,但卻不用親自照顧孩子。而在柏拉圖的制度下,孩子是共有的,父母不知孩子是誰,孩子亦不知父母是誰,如此整個領導或是國衛階段便彷彿一個大家庭一般。在施基納的理想社會中,雖不致有這種「人不知父母」的情形發生,然而亦有類似的規定「如父母帶自己孩子野餐時,也要帶鄰近孩子一塊去」。如此便能增進社區內居民的感情。而在整個教育過程來看,雖然施基納與柏拉圖都有完整的計畫,但施基納的計畫卻可說是更嚴密了許多。舉凡人類的情緒、價值觀、自我約束力等率皆用嚴密的行為工程學加以控制。例如為了讓孩子學會自我約束,他們以沾滿糖粉的棒棒糖交給孩子,以漸進的方式提高孩子的容忍度。在一般人的生活中,常是偶然地學會自我約束,但是在桃源二村中,一切的學習活動都是有計畫,都是在嚴密控制下的。施基納承認生活就是教育,但這個生活必須是經過規劃的,是經過科學實驗驗證後加以執行的計畫。
    二、在柏拉圖的理想國中,是以「哲學家」做為整個國家的領導人物,因為哲學家具有一般人所沒有的洞見,他們對永恆的真理有著最深的體認,因此這群哲學家必須長久的掌握政權,直至死後人們仍應紀念他。施基納和柏拉圖一樣不很喜歡民主政治(不過柏拉圖的好惡顯然強了許多,施基納只是認為民主政治還不是最好的罷了),在桃源二村中,也是由居民所推選出的規劃委員執行日常的生活事項,諸如訂立「桃源二村行為規範」等條例。不過規劃委員卻應是無名英雄,等到一定的期限到了就該退休,由另一批規劃委員接任。由於桃源二村居民的教育水準甚高,故人人都有機會擔任規劃委員的職位。而且規劃委員除了勞心的工作外,日常也應作些勞力的工作以換取工作點(此點與柏拉圖的勞力者治於人,勞心者治人的觀念有所不同)。
    三、在柏拉圖理想國中,領導階層是共妻、共子、共產的。而施基納的桃源二村中,居民並沒有私人財產的存在,只有以工作換取工作點,並且以這工作點作為生活的憑藉。也許有人認為,沒有私人財產的存在,會使人懶於工作,因缺乏競爭而缺乏向上的動力。不過,施基納認為透過教育或訓練會使人不再以競爭或自利作為努力的唯一動機,相反的他們會以合作為工作的動機。因此,在桃源二村雖然沒有錢財的存在,但由於大家都深明合作的重要,因此仍然努力工作,少掉的事前才所帶來的自私與貪婪。
    四、柏拉圖理想國的哲學王,具有廣博的知識,而且以哲學為其最終的知識。桃源二村的居民則除了自己工作外,愛好美術、音樂、雕塑及其他有趣的事物。由於教育的影響,當他們發現某項知識對其有用時,會立刻的學習它。施基納認為,透過科學的幫助,我們可以塑造人成為最好的形式。哲學太過遙遠,不夠實用。科學(行為科學)才能幫助人改變現在的生活。在桃源二村中,每個人都是他自己的王(規劃委員只是幫助每個人變成王),而不像柏拉圖的理想國,只有哲學才能使少數人成為「哲學王」。
    施基納的主要論點及批判
    綜合上述施基納與柏拉圖的比較,筆者嘗試將施基納的主要論點歸納如下:
    一、施基納篤信科學至上,相信實驗是改進生活的唯一途徑。因此他提倡所謂的行為科技學。對於遙遠的未來,我們並不可知,但是卻可預期。人類近百年的進步,較過去數千年進步的總和還要多上許多,這完全是科學的功效。至於哲學,當哲學研究者,還在埋首於幾千年前柏拉圖、亞里斯多德的故舊紙堆時,科學卻早已帶著我們上月球了。而實驗更是促進我們之式的不二法門,不斷的實驗、改進,會使我們脫離「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幪幢境界。
    二、施基納相信人類行為是可以控制的、預測的。因為任何人類行為在事後都可加以解釋,所以只要我們掌握了人類行為前項時,我們便可準確的預測人類行為後項的發生,當我們以科學方法掌握前項月多時,就越可控制人類行為的發生。儘管有時我們的預測會錯誤,但那是由於我們掌握的資料不夠的緣故,行為科技學中的增強、消弱等巧妙的手段或技巧可幫助我們克服這些問題。
    三、施基納意圖重塑我們腦海中關於「尊嚴」、「自由」等這些人類…..「基本價值」的語詞。一般人常以為不受任何控制,不受任何的預測便是人的尊嚴與自由。但施基納卻以為這些觀念是傳統,是一些古籍「制約」我們而產生的,人類本身並無這些「基本價值」可言,所有的只是社會歷史文化所形塑給我們「價值觀念」。在行為工程學來臨的時代裡,傳統的「尊嚴」、「自由」等概念不應是一成不變的,不應在具有過去時代的意義。人類若無幸福,哪有尊嚴、自由可言?若他雖深處有計畫的控制,但是卻不感到他深受控制,他仍然能做他想做的事,那又何妨害自由之有?
    以上便是筆者對施基納觀點的一些歸納,以下再就施基納的論點,提出筆者個人的看法:
    一、施基納的桃源二村究竟有無實現的可能?(柏拉圖的理想國其自身已承認為一理型(理想),不可能在這是界真正的實行。)按書中施基納的看法似乎是樂觀的想法。但我們來考究它的現實性,看看有否真正實行的可能性。既然我們現今生活於這世界的人都是經由傳統的教育制度、社會文化中所培育出來的(施基納本人也不例外),我們就不能免於一些施基納所謂不該有的私慾,如嫉妒、自私、恐懼、挫折等,則當我們去設計一套行為科技學時,這樣的系統如何會沒有偏差?當我們成為規劃委員的時候,我們如何能不貪戀委員職位所擁有的權力(筆者並非注重人性的黑暗面,而是實情如此)。書中的弗策澤(創造桃源二村的人)畢竟是可遇不可求的,甚至弗策澤自身的生活與桃源二村應有的生活也不完全一致呢!(施基納在此將人的生活與想法作了很「巧妙」的二分。)既然最初的科學之如同哲學王是可望不可及的,我們如何寄望他們所設計出的是毫無偏差的系統。
    二、施基納可能會說他進行的是波柏式(K. Popper)的「點滴的社會工程」(雖然這樣的問題並未解決,因為有問題的系統下培育出來的人才並不會比施基納所批評的要少,但我們暫且不論),總有一天會達到完美的境地。雖然如此,我們仍要問,施基納所採取的社會工程必定是科學的實驗方法,科學的實驗法是否真正是唯一有效的?筆者承認科學在近代帶給人類長足的進步,但不意味科學就是萬靈丹,科學不會帶人類走入滅亡之途。實際上,我們在作科學實驗時,就早已有了「先前結構」或「先前概念」(尤以社會科學為然),科學有時只是證實我們的「假設」罷了。何況自然科學的進步不純是波柏式正向的點滴去誤的發展,有時更可能是孔恩(T. Kuhn)的「典範式轉換」,即換個眼光看待這系統,誰能保證科學一定是直線進步的呢?關於人類的行為科學亦是如此,行為科學雖治癒了不少瘋子,但是科學所造成的世界卻製造了更多的瘋子。
    三、人類行為真正是可預測並加以控制的嗎?施基納說只要我們掌握了行為的所有前項,就能準確預測人類行為的發生,但問題就在於我們能否真正「掌握」「所有的」前項。我們也許可以研究一個人的背景、生活條件等種種情況,但我們無法確知他在行動前一剎那想些什麼?(也許就是這一剎那,推翻了我們的預測)當然事後我們可以解釋他行為發生的原因,但事後解釋並不意味事前能預測。固然人的行為並非時時都如此「多變」,但這些變化卻會對我們原先所規劃的系統造成致命的破壞。施基納並不能以行為科技學還未進展到如此地不來搪塞這個基本的問題。

    結語
    當然,施基納這種「行為主義的烏托邦」仍帶給我們諸多的啟示,如他對人類前途所抱持的樂觀想法;他對教育的嚴密規劃(此點這與我們目前的教育措施成一強烈對比);在教育過程中強調正增強,以獎勵代替懲罰;甚至於他的行為主義觀點(注重現實可及的用處),重視孩子的好奇動機,重視境教的重要等,都值得我們省思並且選擇去實踐的。筆者所反對的,只是他的「科學至上」,「人類行為可預測、控制」等較為獨斷的觀點。也許施氏會批評這些的批評是由於個人不當的環境所致,但是別忘了施基納也是由他獨特的生活環境所孕育出來的。我們在施氏本身的行為主義觀點更該學到的是尊重他人的觀點,而非獨斷的,片面地強調行為主義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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